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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充滿溫馨情調的小詩《詩經·衛風·木瓜》白話講解 徐偉珍撰

 

本文將為讀者講解《詩經·衛風·木瓜》的白話解釋。

 

詩序：「《木瓜》，美齊桓公也。衛國有狄人之敗，出處于漕，齊桓公救而封之，遺之車馬器服焉。衛人思之，欲厚報之，而作是詩也。」

 

意思是，《木瓜》是一首讚美齊桓公的詩。在西元前660年，衛國在衞懿公時期被狄人攻破而亡國，(詳細內容可以看我之前講解的《衛文公之前的故事》。)當時衞懿公被殺，衛國被攻破，衛戴公帶著全體人民一起逃亡，人民在漕地紮營，過程中得到齊國的幫助。

 

衛戴公繼位短短一年就過世了，衛文公繼位，齊桓公把楚丘封給衛文公，(相關內容可以看我之前所講解的《定之方中》)，並送給衛國車子、馬匹、建材、衣物等民生用品。這裡「遺之車馬器服焉」的「遺」，唸ㄨㄟˋ，「贈送、給予」之意。

 

「衛人思之，欲厚報之，而作是詩也。」衛國人很感謝齊桓公的營救，想要以很厚重的禮物來報答齊國，但事實上當時的衛國是殘破、還在重建的狀況，沒有辦法報答齊國，所以做這首詩表達感謝之情。

 

那麼齊國送衛國的禮物清單是什麼呢？

 

正義曰：有狄之敗，懿公時也。至戴公，為宋桓公迎而立之，出處于漕，後即為齊公子無虧所救。戴公卒，文公立，齊桓公又城楚丘以封之。則戴也、文也，皆為齊所救而封之也。下總言遺之車馬器服，則二公皆為齊所遺。《左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以戍漕。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是遺戴公也。《外傳·齊語》曰：「衛人出廬于漕，桓公城楚丘以封之。其畜散而無育，齊桓公與之繫馬三百。」是遺文公也。繫馬，繫于廄之馬，言遺其善者也。器服，謂門材與祭

 

在衛國被滅、衛懿公死後，繼位的衛戴公、衛文公都受到了齊國的種種幫助，其中包含封地與物資。《左傳》記載，齊侯(齊桓公)讓公子無虧統帥三百乘馬車在衛國紮營的漕地一起駐守。三百乘馬車有多少呢？一乘馬車有四匹馬、一輛戰車、配屬甲士三人，所以三百乘馬車共有1200匹馬、300輛戰車、甲士900人。

 

當時衛國人在逃亡，家禽家畜都跑光了，所以齊國給他們牛、羊、豬、雞、狗各300隻，(有點像諾亞方舟，數量相當驚人)、還有衣服、布料、跟建造房屋的材料等等，這中間也有宋桓公與許穆公夫人的搭救，容以後有機會再說明。

 

總之，齊國當時對衛國來說，真的是雪中送炭！

 

現在我們來開始欣賞《詩經·衛風·木瓜》內文：

 

詩經·衛風·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本詩有三章 章四句，「投我~報之~」的句型就是：「你給我什麼，我回報你什麼」，在「投我」的部分，木瓜、木桃、木李都是水果，只是跟我們現在想像的不太一樣，根據《中國植物志》，木瓜可能是皺皮木瓜、木桃是毛葉木瓜、木李就是木瓜。《詩經》中提及的木瓜跟現在不同，非常硬、非常難咀嚼，只能作為醃漬品食用。

 

在「報之」的部分，瓊琚、瓊瑤、瓊玖，都是美好的玉珮。本詩三章的前兩句就是在說明：「你給我水果，我給你玉珮」。匪報也，這並不是為了報答而送的，就是說你給我水果、我給你玉珮，這不是為了回報你，才送你這麼貴重的禮物，而是為什麼呢？「永以為好也」。

 

永就是永久的意思，「永以為好也」就是永久的以此做為交好，全詩的意思在於，對方送我水果、我送對方美玉，美玉比水果貴很多倍、不是等價關係，為什麼人家給我便宜貨，我反而要給對方貴重物品呢？那是為了要表達深深的感謝，無以回報，只能「加倍奉還」。

 

就像是一句話說：「受人『點滴』，當『泉湧』以報」的意思是一樣的，我們從「點滴」與「泉湧」的對比，可以感受到「施比受更有福」與「被施予者的感謝之意」。即使對方送我的東西並不貴重，但我一定會加倍的把這份禮物、這份心意回報給對方，正是因為這種不對價的關係，才能表達回報者的心意。

 

所以後面強調說：「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意思是，這種不對等的回報，不是為了回報而回報，而是代表我們彼此的情誼，能夠地久天長。

 

這是一首充滿溫馨情調的小詩，有人把這首詩當成是情詩，但其實這樣的心境，不必然是愛情。

 

如果以詩序而言，這是衛國人民向齊國表達友好與感謝之意。當時齊國給衛國的禮物清單非常的厚重，但本詩卻以一點也不貴重的水果來稱之，是為什麼呢？意思是，就算你給我的是微不足道的小禮物，但我以後如果有能力的話，一定會回報給你更多、更貴重的東西，何況當時齊國給衛國的禮物何其多、何其貴重呢？

 

接下來我們來看看與本詩相關的成語

 

投桃報李：比喻彼此間的贈答。《詩經．大雅．抑》。

投木報瓊：指朋友往來，相互贈答。《詩經．衛風．木瓜》

飲流懷源、感恩圖報、結草銜環、知恩報德

漢代張衡《四愁詩》 ：「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

金錯刀：王莽鑄幣「一刀平五千」(即一枚錯刀值五銖錢五千枚) ，因「一刀」兩字用錯金工藝，故稱之為「金錯刀」 。

英： 「瑛」的借字，瑛是美石似玉者。

瓊瑤：兩種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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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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