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音樂與愛情為詩__舒曼的「兒時情景」/徐偉珍 @ 徐偉珍老師

以音樂與愛情為詩__舒曼的「兒時情景」/徐偉珍

本文刊登於2012年行天宮2月份雜誌

當我寫越多信給你，我就越無法創作，音樂都往你那去了。____舒曼（1838）

浪漫派作曲家、音樂評論家、作家「羅伯特•亞歷山大•舒曼」（德語：Robert Alexander Schumann，1810年6月8日－1856年7月29日）出生於德國的茨維考（Zwickau），家中開書店。父親奧古斯特．舒曼(august schumann)是小說翻譯家、書商、出版商兼作家，舒曼小時候時常在爸爸的書店看書，小舒曼才華洋溢，童年時期即組織了小型的管弦樂隊與文學社。

舒曼為浪漫派音樂與文學交融下的奇才，他認為「不可將所有想法，都塞入一種固定形式；音樂一定要有內容，更要有自己的形式。」其代表作品有《關於克拉拉•維克一支浪漫曲的隨想曲》、《桃金娘》、《詩人之戀》、《女人的愛情和生活》、《a小調鋼琴協奏曲》、《曼弗雷德序曲》、《兒時情景》等，曾出版《新音樂雜誌》，為當時德國浪漫派音樂的喉舌，其中對貝多芬、蕭邦等人的評論之精湛準確，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經典。

浪漫主義音樂的背景

一七八九年發生的法國大革命使得專制王權與封建貴族的權力受到質疑與挑戰，新思想與新觀念就此萌芽，造成中產階級的崛起，他們不甘於淪為貴族的附庸，紛紛捍衛起自己的政治權力。法國大革命期間，普奧聯軍入侵，國民公會通過《全民皆兵令》，號召法國人民保衛祖國、維持革命政權。使法國大革命不同於往昔王朝戰爭，成為民族性（對抗普奧）的戰爭。

十九世紀初期，拿破崙趁勢崛起，以民族主義的光榮為號召進行革命，但隨後他分封親友在西班牙、日耳曼、荷蘭等地擔任統治者，武斷重劃歐洲版圖造成當地民族反感。例如哲學家費希特原本推崇拿破崙，但當1806年拿破崙法軍攻陷柏林，侵佔普魯士時，費希特發表了《告日耳曼同胞書》以滿腔熱忱激發民族愛國意識，挽救民族之危亡。此後藝術家便屢屢在音樂、文學與繪畫中傳達民族主義思想，情感澎湃激昂，也就是我們所稱的浪漫主義。

19世紀是浪漫主義藝術的世紀，他們強調自我、將內心的激情演繹於作品之上，他們不再像之前古典主義的壓抑保守，浪漫主義的音樂家將他們對國家的情感、對民族的向心力乃至私人的感情世界加入音樂中，有些音樂家甚至以自己的作品寫「自傳」，每一篇章都記載著自己不同人生階段的思想與生活感觸。在此發展下，浪漫主義音樂擴大了音樂的題材，除了自身的生活百態之外，他們也將音樂融入文學中。

浪漫主義的音樂與文學相互的影響，時常可見於浪漫主義音樂家的作品之中，例如舒曼的《詩人之戀》靈感便是來自文學家海涅的作品《抒情之間奏》的六十五首詩。舒曼曾說過：「我無法認同那些生命與作品不能合而為一的人。」《詩人之戀》創作於舒曼與愛妻克拉拉剛結婚的1840年，可以說是舒曼與克拉拉的愛情日記，亦為典型浪漫主義的作品。

為未來徬徨的少年

舒曼並非是一開始就立定志向成為音樂家的，雖然從小受父親影響，對音樂與文學皆有濃厚的興趣，但1826年父親去世後，1828年舒曼便按照母親的期望進入萊比錫(德語:Leipzig)大學研讀法律。由於對藝術的熱愛，年少的舒曼對法律提不起興趣，並且為著人生而感到徬徨，他在寫給母親的第一封家書中便寫道：「我很為難，不知該如何取捨，法律冰冷的文字使我與外界隔絕，我不願學醫，又不能讀神學院，因此…我不停地與自己掙扎…但我別無選擇，只能念法律。」

當時的萊比錫是德國的藝文中心，各種藝術活動都非常活躍。在進入萊比錫的同年，舒曼也開始向當時有名的音樂家弗裡德里希．維克(Friedrich Wieck)學習鋼琴。此時維克9歲的女兒克拉拉___舒曼日後的良師益友兼終身伴侶___已經是個鋼琴神童了。

走向音樂與愛情的人生

隨著對藝術嚮往之心日深，舒曼在1830年便決定以「成為一個鋼琴家」為終身志業，但由於克拉拉的高超琴藝，無形中讓半路出家的舒曼倍感壓力。他認為他必須快速加強練習才能盡快成為一個出色的鋼琴家，於是在1832年將自己的無名指吊起來，藉此加強其力度，不料卻造成手指永遠失去彈奏能力。鋼琴家之夢破碎的舒曼，也不再以克拉拉為假想的競爭對手，開始以作曲為努力的目標。而他的老師維克也安排當時已小有名氣、開始巡迴演出的克拉拉彈奏舒曼作的曲子，使舒曼作的曲目慢慢地廣為人知。

1835年後，舒曼與克拉拉陷入了愛河，遭到老師維克的反對，因為此時的克拉拉已經是個聲勢與琴藝都如日中天，前途大為看好的明日之星；但是舒曼卻前途未卜，憤怒的維克擔心舒曼會影響女兒的音樂前途，便極力地攻擊與阻止兩人的戀情。

1838年的舒曼獲得奧地利宮廷演奏家的榮譽稱號，此年舒曼在給克拉拉的信中寫道，「當我寫越多信給你，我就越無法創作，音樂都都往你那去了。」意思是克拉拉是舒曼的靈感來源，在同一年舒曼並完成了《兒時情景》（Scenes from Childhood）鋼琴組曲，他寫信給克拉拉道：「我發現再也沒有什麼比期待與渴望更能激發想像力了…我一直在等你回信，在等待中我寫了一大本作品…記得有一回你對我說：『有時你在我面前真像個孩子』無論是不是這句話的影響，總之我突然有了靈感，寫了30首有趣的小品，並從中選出了13首…他們不言自明，只要你運用想像力，很容易理解。」

《兒時情景》之《夢幻曲》

《兒時情景》的13首小品曲目如下：1.異國他鄉、2.講故事、3.追逐、4.孩子的祈求、5.滿足、6.重要的事、7.夢幻曲、8.爐邊、9.木馬騎士、10.一本正經、11.害怕、12.寶寶睡、13.詩人說話了。

今天要為大家介紹的，就是第七首《夢幻曲》。據英國媒體2007年9月20日報導，日本研究發現，這首《夢幻曲》有助于降低引發疲勞和緊張的交感神經活動，并能夠幫助降低血壓，證實了音樂具有「療癒」效果。如果您不知道該從哪裡聆聽《夢幻曲》，可進入《音樂家的家》網站（http://www2.ouk.edu.tw/wester/composer/composer012.htm），最下方「管弦樂作品」看見「兒時情景」點進去，便可以一同欣賞這首曲子了。

《夢幻曲》的長度只有二分三十秒，它以和緩的、低調而不打擾的音色徐徐進入聽者的耳朵，好像在為我們說一個故事___一個甜蜜又可愛的故事___待我們入迷了，還想再聽下去時，不知不覺這說故事的人已經停止訴說了，而聽者卻仍然沉浸在深深地、迷濛的夢境中，繼續編織著音樂還沒有說完的故事。這首歌讓人聽了還想再聽、並且意猶未盡，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與祥和。舒曼曾說過《兒時情景》是做給大人回憶自身的童年時光所寫，並非只做給兒童聽的。意思是聽見這一組曲的人們會不自覺地陷入某種童年的甜蜜夢境，一種無憂無懼，充滿歡欣的時光隧道，甚至讓人感受到「返老還童」之境而會心一笑。

長期推廣音樂教育的劉岠渭教授在其著作《默觀無限美》中曾提及：「聽音樂沒有所謂懂與不懂的問題，應該在意的是心靈夠不夠沉靜，專注力夠不夠讓音樂將你納入，成為它的一部分，這些才是一個真正的愛樂者所要努力去追求的。」因此我們不必擔心懂不懂樂理、識不識譜的問題，只要有一顆純真的心專注地與音樂相應，自然能在音樂的奧妙中達到心靈的富足與無限的樂趣。

《兒時情景》的13首小品，除了舒曼自己對於赤子之心的嚮往外，當然也包含了對童年的克拉拉的回憶，包含在跟克拉拉玩耍、追逐、講故事等景象，或是克拉拉裝成「小大人」而「一本正經」的模樣等，在舒曼的作品中就像娓娓細訴的情詩一樣，充滿著無限的回憶，難怪舒曼要對克拉拉說：「他們不言自明」了。「琴魔」李斯特也曾在給舒曼的信中表示：「每個星期中總有2~3的夜晚會彈奏《兒時情景》給自己的女兒聽」可見此組曲的魅力了。

終於步入「詩人之戀」

由於舒曼的音樂富有文學色彩，加上其運用音樂描寫的故事情節活潑生動、靈巧奧妙，因此又有「音樂詩人」之稱。舒曼與克拉拉終於在1840年正式結為夫妻，此一舉動也造成克拉拉與維克父女關係正式決裂，一直到舒曼與克拉拉小孩的相繼出世，他們才開始重修舊好。結婚後的一年間，是舒曼創作的顛峰期，寫出的曲子有138首之多。

之後，舒曼的景況漸漸好了起來，也累積了自己的實力與名氣，但卻好景不長，1854年3月4日，舒曼被送進波昂的精神病院，並且不許克拉拉與其他好友探望，以免病情加重。

1856年7月28日，舒曼病危，使得當時克拉拉正在演奏會上進行的演奏被迫中斷，舒曼看見克拉拉時張開雙臂，露出開心的表情。克拉拉感動得流下眼淚說：「他還記得我呢！」不久，舒曼就這樣死在克拉拉的懷裡。

據說在舒曼過世不久前，曾突然很興奮地告訴克拉拉說：「快來聽吧，我剛完成了一首很棒的曲子！」原來，他說得「很棒的曲子」，居然就是這首《夢幻曲》…

ps~行天宮編輯將此段標題改為《詩人之戀》是錯的，《詩人之戀》雖是舒曼的作品，但筆者的用意是舒曼在此時步入了他如詩般的戀愛中，而非指《詩人之戀》這部作品，故標題宜從我原本的標題__________終於步入「詩人之戀」

緬懷舒曼

現在，我們仍然能在舒曼出生的家鄉___德國茨維考（Zwickau）的舒曼紀念館裡，緬懷舒曼對音樂所作的貢獻，還有各國發行的舒曼紀念郵票、明信片、錢幣、郵戳等也都能看見此位音樂詩人的身影。此外，我們也可以從舒曼《給年輕人的音樂訓示》中理解舒曼對音樂的堅持，亦可以使我們對音樂學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與了解。

舒曼是浪漫派音樂的先鋒，也是著名的樂評家，至今仍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評語：「各位，請脫帽致敬吧！在你們面前的是位天才！」一夕捧紅了當時原本沒沒無聞的蕭邦。

這位音樂詩人將他的浪漫精神，透過一篇篇如詩的曲目與不朽的文章與樂評等奉獻給了我們，使我們忘不了他的樂章、他的詩乃至他的夢境，他筆下所有抒情浪漫的樂評，至今仍深深地浸透著我們。

1956年東德為紀念舒曼逝世100周年發行的紀念郵票，當時發行了一套兩枚，背景分別為紅色和綠色

2010舒曼誕辰200周年圖瓦盧1元紀念銀幣

法國1986年10法郎舒曼銀幣

蘇聯1960年發行舒曼的肖像郵票

聖馬利諾2010年德國音樂家舒曼誕辰200年精製紀念銀幣

舒曼出生地Zwickau市中心的牆上掛著舒曼與克拉拉的畫像。

藝術知識家

舒曼《給年輕人的音樂訓示》

1.培養耳朵的感覺是最重要的。從小就刻苦訓練用耳朵分辨音色和音調。鐘聲、窗框內的玻璃、布谷鳥──試找出它們的音色。

2. 你要勤練音階及指法。但許多人妄以為只要他們日日長時間單純反覆練習指法，夢想便會成真。就如學語言時不斷呢喃重覆A-B-C，愈說愈快，也是徒勞。要聰明地利用時間。

3. 不會發聲的鋼琴早已發明了，如果你試彈過就知道它一點用處也沒有。正如不能跟啞巴學說話一樣。

4. 演奏時請數拍子！不少演奏家演奏得像酒鬼一樣，不要以他們為榜樣。

5. 要趁早學習和音的基本規律。

6. 不要被「樂理」、「數字低音」、「對位法」等字嚇怕。你認識他們愈深，他們就愈對你友善。

7. 彈奏一首音樂時切忌拖泥，應要爽快；而且不可半途而廢。

8. 拖慢與衝快同是大錯。

9. 盡力彈奏好較容易的作品總比玩得平平無奇的高難度作品要好。

10. 永遠堅持調準你的樂器。

11. 你不但要能用手指彈出音樂，沒有鋼琴時，你亦要能夠哼出音樂。運用你的想像力，不光著眼於旋律，也得留意和聲。

12. 縱使你歌聲柔弱，也得讓自己習慣不用樂器伴奏亦能視唱。你的耳力會因此不斷進步。如果你的聲線雄厚，不要浪費時間，好好運用這天賜的厚禮。

13. 你要一看樂譜便能徹底認識那首作品。

14. 彈奏時無須理會聽者是誰。

15. 彈奏時永遠猶如大師在旁細聽。

16. 若你要視奏一首不認識的作品時，彈奏前先讀譜一遍。

17. 當你完成一天的練習而感到疲倦時，切忌勉強繼續練下去。小休遠勝沒趣地工作。

18. 時間寶貴，長大後不要彈只會流行一時的音樂。因為光是現有的好音樂，已足夠你彈一百世了。

19. 糖果餵大的孩子不會成為健康的成人。與身體成長一樣，我們需要簡單而豐盛的精神食糧。大師們已寫了很多這類樂曲，請彈奏他們的作品。

20. 所有炫技的高難度音樂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只有為了更高的音樂目的，它們才有存在的價值。

21. 你不應推廣劣質的音樂，相反應打壓它們。

22. 如非必要，不要彈奏或聽劣質的音樂。

23. 勿以純技巧的演奏或速度的追求為目的。相反，應盡量將作曲家想表達的音樂意象彈奏出來，這樣便足夠了。

24. 大肆篡改偉大作曲家的作品，或任意刪減，甚至畫蛇添足，均是對藝術的最大侮辱。

25. 在選擇練習用的音樂時，向長輩音樂家指教，可省不少光陰。

26. 你必須循序漸進地認識所有主要作曲家的所有重要作品。

27. 不要盲目追隨那些被追捧的超技演奏家。應欣賞真正的藝術家，不人云亦云。

28. 潮流終會一去不返，如果盲目追求，只會成為別人眼中自以為是的傻瓜。

29. 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演奏太多音樂，有害無益。應視乎觀眾對象才決定演奏甚麼，但絕對不要彈奏自己打從內心瞧不起的音樂。

30. 不放棄任何與別人合奏的機會，如二重奏、三重奏等。這能使你的演奏更流暢、從容、有朝氣。如有機會也常為歌者伴奏。

31. 如果人人都拉第一小提琴，那就組不成一個樂團了。尊敬每一位樂師，各在其位。

32. 愛你的樂器但不妄自菲薄也勿以為自己的樂器是最高級和獨特的。須知其他的樂器同樣優秀。緊記，世上還有唱歌的人。音樂的最高境界是合唱團與樂

團合一。

33. 隨日進步，多讀譜，少接觸超技演奏家。

34. 勤習優秀的賦格曲，尤其是巴赫的作品。以他的《平均律鍵琴曲集》為你的日用的食糧，那麼你就可成一個全面的音樂家了。

35. 與比你知識更廣的人為伍。

36. 音樂課外的調劑：常讀詩詞及到戶外散步。

37. 從男男女女歌者身上可學到許多東西，但不要盡信他們的話。

38.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謙虛，世上沒有甚麼只有你想到而別人沒想到的事。如果想得出這樣的事，你便要當它是天賜的大禮，要與人分享。

39. 學習音樂歷史，加上聽不同時期的大師作品是治療自尊和自大的捷徑。

40. 蒂博寫的《純淨的音樂藝術》是一本很好有關音樂的書，長大後應常讀。

41. 如你經過教堂或聽到管風琴在演奏，請走進教堂細聽。如果你能坐上管風琴的琴櫈，動一動你的手指頭，感受這全能的音樂震撼。

42. 千萬不可錯過練習管風琴的機會，因為沒有其他樂器比管風琴更能赤裸裸地暴露出錯誤與不純正的風格和按鍵的感覺。

43. 經常參與合唱團，尤其是唱中音部分，可增加你的音樂感。

44. 何謂有音樂感呢？假如你雙眼只緊盯著每節音符，把音樂從頭到尾彈一遍叫你痛苦，那麼你就沒有音樂感了。假如別人多翻一頁樂譜，你便僵住不能奏下去，那麼你就沒有音樂感了。假如彈奏陌生的樂曲時，你能準確預計將會發生的事；彈奏熟悉的樂曲時，你熟練得能背出來，那麼你就有音樂感了。總的來說，音樂應不限於在手尖，而是在你的腦海中、在心中。

45. 如何可變得有音樂感呢？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對靈敏的耳朵及高超的理解能力。不過，天份都可以改進和提升的。如果你不閉門造車，只機械化地練習技巧，反而活躍地進行多邊音樂交流樂，尤其是持續参與樂團和合唱團，你便可以變得有音樂感了。

46. 從小便需認識四部人聲的音域。多加留意合唱團的演出，檢視力量強大時的音色，甚或如何營造輕情蜜意。

47. 留心細聽各地人民的歌謠。它們是美妙旋律的寶庫，讓你瞥見不同民族的特色。

48. 從小便應學會不同的譜號，要不然你就不能開啟許多前人的寶藏。

49. 早點了解不同樂器的音色和特色，嘗試以你的耳朵來分辨各樂器獨特的色彩。

50. 不可錯過好的歌劇。

51.尊重舊的音樂，歡喜接受新的音樂。不要對陌生的名字產生偏見。

52. 第一次聽新作不要莽下判斷，因為最初討你歡喜的東西，通常不會是最好的。大師的作品是需要仔細研究的。隨著年紀增長，有許多東西你方能第一次真正看清。

53. 評論音樂作品時，應把藝術性的和沒深度娛樂性的作品分類。捍衛前者，但不需要太過著意其他類別！

54. 那些沒有深度的業餘音樂家常以「旋律」作招徠，當然沒有音樂可欠缺旋律。可知道這些人口中的「旋律」，不外乎是易聽的或節奏可人的。旋律也有其他的類型，你可從巴赫、莫扎特或貝多芬的音樂中找到旋律以上千的姿態出現。希望你會及早發現當代意大利歌劇旋律的貧乏和單一。

55. 如果你能以鋼琴創作出自己的旋律，這是十分好的事。如果你能不用鋼琴憑空想像出來，那就更可喜可賀，因為你心中有音樂。手指必須聽命於腦袋，

而不能反過來。

56. 在創作一首新作品時，應先在腦中創作全曲。當全曲已成形，才用樂器奏出來。如果你的音樂是發自內心，如果你能感受到，那麼其他人也會感受到。

57. 如果上天賜你充滿幻想的好奇心，你會常在琴前獨坐數小時，尋找表現內心的和音。對和音愈不熟悉，你將愈被這奇妙的世界所吸引。這是也年青最快樂的時候。但要當心，如果你常常放逐自己於無謂的試驗，忘記自己的才能，你就白白浪費了能力和時間。只有透過寫作，你才可掌握各種曲式及清楚如

何以音樂表達自己。寫吧！寫下來的要比在鋼琴前胡亂試驗有用得多。

58. 要認識指揮的技巧，用心觀摩好的指揮們，習慣在心裡默默地跟著他們指揮。這可以讓你看得更清楚。

59. 對生命有深刻的了解，如學習文學和科學一般用功。

60. 道德規範亦是藝術的規範。

61. 成功在於勤勞與恆心。

62. 一磅鐵只值數塊錢；如鐵鑄成發條鐵線，就能賣得百倍千倍的價錢。所以天生我才，必須盡發揮。

63. 沒有熱情就沒有藝術。

64. 藝術不是致富的手段。只要一心成為最偉大最偉大的藝術家，其他的東西便會隨之而來。

65. 只當你能透徹理解樂曲的曲式，才可得其神。

66. 可能只有天才才會完全明白天才。

67. 有人堅持一個完美的音樂家必須有本事，在首次聽到複雜交響樂作品的當兒，便能在心中看見總譜一樣。這是理想中的最高境界。

68. 學海無涯。

※※※※※※※※※※※※※※※※

我之所以寫舒曼,是為了要寫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