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國風‧衛風．氓》白話講解－徐偉珍老師

《詩經‧國風‧衛風．氓》白話講解徐偉珍撰

今天要講解的是《詩經‧國風‧衛風．氓》白話講解。《詩序》：「《氓》，刺時也。宣公之時，禮義消亡，淫風大行，男女無別，遂相奔誘。華落色衰，復相棄背。或乃困而自悔，喪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風焉。美反正，刺淫泆也。」意思是「氓」這首詩，是為了諷刺兼勸戒為國男女非禮相奔(淫奔)的現況，後人多已將其歸類為「閨怨詩」看待之。

氓，音「ㄇㄤˊ」，與甿相通時唸「ㄇㄥˊ」，氓是人民的意思，也就是尋常的老百姓，與甿相通時有二意：1.農民；2.愚昧無知的人，但觀看句意「氓之蚩蚩，抱布貿絲」時可知，蚩蚩，音「ㄔㄔ」，意思是敦厚老實、愚昧無知的樣子。因此可知，此處之氓並非農民，而是指尋常愚昧無知的百姓。

在許多《詩經》講解中，往往按造字面的意思，直接翻譯，往往無法認清其中蘊藏真實的語意與語境，像是首章首句：「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有許多詩經翻譯的網站，直接以「抱布貿絲」，用布來與女子交易絲，推論此故事男主人翁的職業是「布商」，事實上「抱布」指不符合婚姻禮儀、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媒」，就是私下講定，不能算是實質婚姻，但卻有婚姻之實的關係，也就是詩序所提及：「宣公之時，禮義消亡，淫風大行，男女無別，遂相奔誘」之淫奔。

在此《詩經》故事中，這位女主人翁既然會被愚昧無知的「氓」所騙，代表此女「比無知更無知」、「比愚昧更愚昧」，藉由家鄉兄弟的大笑，凸顯不符合明媒正娶的「婚姻」(淫奔)，就女性來說是沒有任何保障的，因為未符禮儀的出奔，令家族蒙羞、遭世人恥笑，以女主人翁出奔三年遭遇的處境(外遇、家暴)來警惕當時盛行男女相誘、淫奔的社會風氣，雖對男性沒甚麼損失，但對女性而言，卻會因為失去貞節，而影響一輩子的命運。

以上從本詩的「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可知，箋云：「說，解也。士有百行，可以功過相除。至于婦人無外事，維以貞信為節。」在《春秋穀梁傳·莊公二年》提及：「婦人無外事，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逾閾，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由此可知古代的婦女是無法拋頭露面的，就連家中兄弟探訪，要送行，也不可超出門檻，因此可知，古代女子一旦失去貞節，也可說是做人失去做人的信用了，這也就是「以貞為信」的具體表徵。

就像是之前筆者所講解過的《詩經·國風·鄘風·蝃蝀》詩句中所指責的女主人翁：「乃如之人也，懷婚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像這樣曾經跟男子淫奔的女子啊，還能夠想像自己有良媒的婚姻嗎？失去貞節而出奔的女子，已經失去了身為一位女子基本的信用(守身如玉)，這樣不知道婚姻好合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子，基本上也只能被世人所恥笑了！